【木苏里0205生贺48h/21:00】追光
木木生日快乐( *ˊᵕˋ)✩︎‧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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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盛哥,你行不行啊,这儿地偏,路口又多,别给弄迷路了。”
高天扬看一眼手表,又看一眼馋着醉汉的青年,明显是不太放心。
“行了,我又不是你,”青年晃了晃亮着屏幕的手机:“开着导航呢。”
“好吧,那你注意安全。”高天扬嘱咐完,还不忘补上一句:“有事儿打我电话啊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青年说罢,在醉汉手上拍了拍:“哥。”
“回家吧。”
目送着两人离去,高天扬这才发现兜里的手机在响,他想也不想地接起来:“老婆。”
“你在哪呢?把人送回去了没啊?”电话那头的女人问。
高天扬把玩着从朋友那顺来的打火机:“没,也不知道他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明明有车,非要自己走回去。”
“这样啊,”女人又开口:“那你早点回来,大家都在等着呢。”
“好好好,这不是添哥喝多了吗,我记得他酒量没这么差啊……”高天扬嘟囔着,转身往回走。
酒店的招牌亮得人眼睛疼,轮转了几番,终是轻飘飘地落在男人的西服上。
这是A班的第七次聚会。
每回这帮人坐在一起,说了别聊太晚,可挨不住感性的起头,还没坐一会儿,众人就已经在往昔的回忆里找不着北,到最后笑的笑,闹的闹,没人提起离开,也没人想要散场。
“喂,听,听说了没有,菁姐怀第二胎了,她老公可紧张,辞了工作天天搁家里照顾呢!”
“得了吧你,还听,听说,这事儿你说好几遍了,孩子还没坐稳,菁姐都要被你给说生了。”
有人大着舌头聊八卦,被身边的女人笑着提醒。
那人挠了挠头,像是不好意思:“我这不是……忘了嘛。”
酒杯里的液体还没见底,他抹了把脸,又催着旁人给自个儿倒酒。
“来!都喝啊!今儿心情好,是男人就来个不醉不归!”他喊道。
“喝喝喝!谁怕谁啊这是!”
对面的青年跟着起哄。
“灌他娘的!”高天扬刚从外边回来,见了此景也忍俊不禁:“今儿不给丫喝趴了,我高天扬不姓高!”
“你说的啊,一会倒了我可不负责。”青年笑着答应。
酒过三巡,该高的也高了,抱着杯子不撒手,迎面撞上服务员,张口就是句老婆。
“添哥呢?”酒鬼晃着脑袋,试图寻找场内的千杯不醉:“添哥上哪去了?我俩还没喝一杯……”
“快别在这丢人了,”同伴哭笑不得,拉着人衣服往回拽:“赶紧的,厕所洗洗脸去。”
那人不死心,嘴里嚷嚷着要和大佬喝酒,目光沿饭桌转了一圈,这才慢半拍地问:“咦?走了?”
“早走了,”青年说:“添哥喝多了,刚和盛哥一块儿走的,你刚不还在他旁边吗?没听见他俩说话啊?”
“喝多了?”那人打了个哈欠,醉眼朦胧地往旁靠:“他不是……没喝多少吗……”
“谁知道呢……”青年还在说话,就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他的肩头。
“我操!”他差点没跳起来:“你他妈别靠啊!!我告诉你你要敢吐我身上,咱俩一个月没完!”
“呕……”
“操!一年!!他妈一年没完!我操快起开啊!!”
“幼不幼稚啊你们。”高天扬失笑,拿出手机约人:“我叫个车,一会来了记得下楼啊。”
“谢了啊,”青年匆匆应了一声,赶忙搀住摇摇欲坠的酒鬼:“祖宗诶!咱去厕所吐行吗?算我求您了,我这衬衫才买,您别让它死得这么快……”
黎佳不怎么喝,坐在座位上看他们闹。
很奇怪吧。
桌椅换了,教室变了,下课铃不是以前的纯音乐了……这么点事,这么点无聊的话,说起来总是没完没了。
可是。
她捏起空空的酒杯,冲高天扬笑了笑。
可是啊。
七年光阴,南北东西。
面对如今不再年轻的你们,我还是会觉得,舍不得。
人就是这样,分开的时候没感觉,现在见到了,却突然想得厉害。
“高天扬,”姑娘眨掉眼里的泪花,脸上笑容明媚:“不来敬我一杯吗?”
“下雪了!”李喻坐在窗边,招呼在场的女生过来看。
是江苏的雪,纷纷扬扬,温柔之下,又有点说不出的认真。
凛冬像个做错事的孩子,北风肆虐,为求得世人原谅,趁着新年,偷偷往人间送了份晶莹的贺礼。
大概是隔空听到谁的醉话,江添停住脚,打了个小小的喷嚏。
“怎么?”盛望在他眼前挥挥手:“别是感冒了吧?”
青年的脸在路灯下显得温和,自然而然,落进他眼里。
其实哪有什么喝醉不喝醉。
男人心想。
只是工作太忙,别说约会,就连独处的时间都少得可怜。
说来好笑,觥筹交错间,他只是穿过人群看了盛望一眼,却觉得彼此有好多好多年没见。
“添哥别愣着啊,跟盛哥走一个。”
“就是就是,全班属你俩最有出息,赶紧喝一个。”
青年端着酒杯向他走来,好看的眼睛带了笑意:“走一个?”
酒杯相碰,掌声和说话声响在耳边。
度数不高的酒,却喝得他好醉。
江添收回似有若无的视线,说了声“没事”。
“没事你还……诶,你手这么凉。”
某人手指在作乱,盛望感受到掌心的体温,却是不自觉握得更紧些。
指尖暖意传来,江添牵着他,心也开始发烫。
原来这么些年,过了这么长的时间,那种暗流涌动,那种藏在人群里面的隐秘,还总是能勾得他流连忘返。
牵着手,挨着头,他们在时间的长河里死得其所,又在世俗的烟火里来去无踪。
雪花轻渺,带着回忆一并飘落。
“好漂亮。”
盛望抬起头,发自内心地感叹道。
那天也是这样。
他看向江添。
那人戒指举到跟前,问他能不能共度余生。
风声渐渐,窗外下了好大的雪。
“哥,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?”
脚下是浅浅的雪,盛望动了几下,划拉出意义不明的弧线。
“在想什么?”江添很配合地问。
他酒醒得快,没一会就站直了身体,亦步亦趋地跟在盛望身边。
“在想,我们在雪地里走,会不会就一起白了头。”
盛望晃了晃两人十指相扣的手,半开玩笑地说道。
江添不知想到了什么,一时没说话。
“哎,好土啊。”盛望说完就开始嫌弃自己:“赶紧走吧,一会雪大了。”
“会。”
“嗯?”盛望回头。
“我说,一定会。”
江添看着他,语气难得坚定。
“咳,”盛望咳了一声,不自在地别过目光:“那个,回家再说。”
青年还是这么不经逗,面上看不出来,耳朵却红得要滴血。
江添揉一把他的头发:“回家吧。”
盛望点头,下巴都埋进了围巾里。
这围巾是盛望母亲生前织的,大红色,上头还有个惟妙惟肖的旺仔,从行李箱翻出来的时候,被江博士偏开头笑了好半天。
“别动。”江添把他脖子上的雪弄掉:“要掉进衣服里了。”
“嗯。”
盛望鼻头冻得通红,只露出一双小鹿般的眼睛。
“冷吗?”江添问他。
“冷,”盛望说着,突然灵机一动:“你把头低下来。”
江添听话照做。
“再低点。”某人又叫。
皮肤传来热意,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缠上他的脖子。
盛望踮着脚,努力把围巾绕了一圈又一圈,江添觉得有点好笑:“做什么?”
“围围巾啊。”某少爷理直气壮:“两个人不是更暖和么?”
盛望的围巾很大,罩住两个人绰绰有余,江添依着他,就这么一巾两用地往前走。
“诶等等,”盛望想起什么似的,急急地叫了刹车:“我钱夹落路上了。”
江添问他:“别急,里面有什么?”
“身份证在口袋里,驾照没带……”盛望想了想:“发票,购物清单,还有名片什么的……对了!”
江添:“嗯?”
“还有张照片,”盛望说完就把围巾全绕到他脖子上:“代驾在来的路上,哥你先去车里坐着,外面冷,别着凉了,我马上回来。”
青年小跑着离开,江添呼出一团白气,眼里情绪不明。
钱夹掉的地方很明显,盛望找着之后,在面上轻轻弹了下。
钱夹不是鳄鱼皮,他也没多稀罕。
不过是内层夹了张照片,少年冷着张俊脸,偏他好像中了邪,翻来覆去也看不厌。
盛望把钱夹打开,抽出照片看了眼。
不过是回忆里的他,怎么一出现,连风都温顺了许多。
钱夹被小心收好,青年走着,觉得回去的路真是不短。
前面就是路口了,盛望能看见路灯,还有……
灯下的人影。
“回来了?”
江添倚着灯柱,尾音溢出点醉意。
夜里雪太凉,青年一瞬失神,而后是短暂的沉默。
“不是让你去车里吗?傻站着干嘛?”
盛望眨眨眼,扯出一个有点牵强的笑。
“我有点怕。”
江添没来由地冒出一句。
“怕什么?”
“遇不到你。”
四个字,敲得人心脏发酸。
“哥,你转身。”盛望不再接话,而是指指他身后。
酒的后劲不小,江添没想明白,已经闻声转过了身体。
脚步声几乎是一瞬间响起。
青年迈开大步,迎着灯下孱弱的光,像少时一样,从身后勾住了他的脖子。
“哥。”盛望喘着气。
“嗯?”
“我也想你。”
好冷。
青年蹭在爱人身后,悄悄红了眼角。
我明白那些幸运的失而复得,也懂得那些后怕的不愿错过。
所以,你往前走啊。
光会跟在你身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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